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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南的裹脚

生为江宁一户商人的女孩,若南从小就裹了脚,也就几乎没怎么出过门。若南还有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弟弟,父亲希望他能学有所成,十二岁以后干脆被送到西洋读书去了。由于家教非常严格,姐弟俩从小几乎没什么交流,饭桌上也就是礼节性地问候一下,若南印象中那个有些腼腆的男孩的记忆也已经非常模糊。两年过去了,弟弟少给家里来信,人像失踪了一般,父亲似乎对弟弟有些失望。文静秀雅的她认识的人也很少,除了自家亲戚就要数自己的闺中密友文茜了。大家闺秀的生活让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读书、刺绣和护理自己的小金莲。十六岁的她已出落成标致的美人,也隐隐约约懂得一双小脚对自己的意义——嫁入好人家,走完女人的必经之路。成年后女孩的金莲是不能随便露给别人看见的,哪怕是自己的家里人。因此若南每次护理自己的金莲都在夜里睡觉之前,独自打开裹脚布,用温水盥洗不见天日的脚趾、脚掌,有时还用剪刀剪掉老皮和茧子,再细心擦干,撒上香粉,用洗干净的布条裹紧。这双金莲长不盈握,两个尖尖的大脚趾粉嫩粉嫩的,其余八个小脚趾被窝在脚底,拱起的脚背里深陷一道深沟,当中全是未接触过鞋袜的嫩肉,每次擦干脚底的时候若南都小心翼翼,因为那些嫩肉实在是太敏感了。若南忘不了小时候裹脚的痛苦,所以尤其珍惜自己今天白嫩娇气的金莲。一日傍晚,若南送走了来做客的文茜,准备洗洗金莲就睡了。这几日左脚小脚趾边生了一个鸡眼,走路时隐隐作痛,今晚正好修剪修剪。她展开裹脚布,用特制小剪刀的刀尖挑开小脚趾边的硬皮,把鸡眼的核挖出来。一盏茶的工夫,她已经疼得满头大汗,毕竟十趾连心。突然,一个男子推开房门大步进来,若南一慌,刀尖划破了小趾内侧的嫩肉,剪刀掉在地上。男子英气逼人,眉目间有几分眼熟,原来是若南的弟弟士杰。两年未见,姐弟本有些生疏,这一相见却又这般尴尬。若南站起身来,脸红到了耳根,一只脚赤裸着,没有了裹脚布的束缚,蓬松的脚趾散开,轻点着地,地上印出如花瓣的趾印。士杰也惊呆了,他喝了两年洋墨水,忘记了国内还很保守,手里拿着给姐姐的礼物,不安地放在桌上。“姐,这是送你的......我真不知你......”“你,你怎的不言语一声就闯进来......”半天士杰才缓过神来,“姐,你脚淌血了......都怪我......”若南害羞地说“不碍的,你,你先出去吧,待我穿好鞋袜......”士杰低头退出了房间,这晚他彻夜未眠。看惯了天足的他今天是第一次看见姐姐的金莲,感觉有种异样的兴奋,尤其是姐姐面红耳赤的样子....小时候与姐姐话都很少,怎么会......第二天午饭后,士杰和父亲寒暄几句后就按耐不住又溜到若南这里来。“脚好些了吗?”士杰关心道。“有些肿,走路不碍事的。”姐弟俩又聊了一会儿闲天,士杰就要拿起若南的脚来看。“怎么可以......别......”若南抽回脚。坳不过士杰力气大些,金莲被他握在手里。“女儿家的脚岂能看的......更别说......”话音未落,脚布都被扯落了,若南又羞又急,眼看要哭出来。随着士杰温柔地揉捏着红肿的小趾,,一种异样的舒服感觉流过若南全身,不多时她竟有些享受起来。“好过些了么?”士杰问。若南点点头,任由他揉捏了。士杰从伤趾捏到全足,,一直捏到脚窝里的嫩肉,若南全身一颤“痒......”士杰忽然坏笑道:“姐姐的金莲比起洋人的天足美多了。”“你......”“可惜我只能在家一月,又得一年再回来。”“是么?”若南语气中有一丝不舍。“姐姐应我件事好不好?我这一月便天天来陪姐姐说话解闷。”“何事?”若南有些不安地问。“这一月姐姐的金莲就不洗了好么?”若南脸红透了,她知道士杰想闻她的脚臭味。看姐姐不语,士杰加大力度按捏起脚掌来。若南轻轻地点点头。士杰大喜,掏出一粒黄豆,塞进若南紧紧的脚窝嫩肉里,再帮她裹好。若南只好依他。站起身来,若南几乎要倒——脚心怪异的感觉如百爪挠心,似痛非痛,似痒非痒,不多时,脚底就感受到黏黏的脚汗,很难受。两天后,士杰又来了,这次他直入主题,脱了若南的鞋和脚布就闻。五趾一见天日,一股如酸菜般的足味沁入口鼻,士杰非常享受。忽然,他脸色一变:“那颗豆呢?”“我,我给拿出来了~~太疼了。”若南舒张了一下脚趾,有些胆怯地说。士杰脸沉了下来,放下她的脚。“已经答应你不洗脚了,怎的还要这般欺侮姐姐~~~”若南委屈道。士杰半晌不语,慢慢从口袋掏出一粒骰子,说“塞它进去。”若南惊恐地接过,犹豫着。士杰便起身要走,被若南一把拉住“依你就是了,可别再弄出其他花样来。”士杰笑着蹲下捧起若南的脚丫,缓缓揉捏起来,慢慢把骰子塞进脚窝里。那骰子是个方形,各面都有棱角,若南足趾大张,想适应这个异物,倒把脚窝里的嫩肉给磨得通红。又两日,士杰来找若南,她一瘸一拐地走来,娇嗔道:“塞了骰子,睡觉都不得安宁啊~~”士杰给她松开脚布,一个被汗水浸透的骰子从红彤彤的脚掌里掉下来。随着脚掌张开,一股浓郁的咸鱼味弥漫开来,若南害羞地捂住口鼻。士杰满意地深深嗅着,不时还扫弄一下她红嫩的脚心。若南小声地问道:“让我洗一次脚吧?好不好?实在难受了些~~~要羞死了。”士杰眼珠一转:“洗就洗吧~~不过......多洗一次便要多放一个骰子进去!”若南瞪大了眼睛,楚楚可怜地咬着嘴唇。如此一月之后,士杰要走了。那天士杰默默走到若南屋里,轻轻解下她脚带,把几个骰子都取出,士杰拿起一粒,在口鼻边一闻,一股异香幽幽放出“把这骰子留给我吧,在那英吉利也好想着姐姐。”若南点点头。士杰一走,若南不仅心里空落落的,脚心更空落落的,每每盥洗金莲,总是想起他来。
来年二月,已是咸丰三年,江宁城要被长毛攻下的消息在坊间流传,城里人心惶惶。这日文茜正在若南的闺房里聊着。文茜道“他们自称做太平军,男女都使刀枪。”若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。“听说长毛的女人都不裹脚,看见裹脚的还要给放了呢。”若南更是闻所未闻,金莲不由得往回缩了缩。“裹成若南这样的小脚,放了太可惜啊~”文茜打趣地说。“你的也不比我大啊~”若南嗔道。“别说了,这几日脚疾又犯了,痒痛难当,鞋都挤脚。”“是冻疮吧?”“可不?每年春来就犯。”文茜关上门窗,把自己脚带解开给若南看。只见拇趾以外四趾和足背都肿的吓人,一触即痛,小趾间还塞了一小片棉花,抵得一些疼痒。“你的脚怎的没有冻疮?给我看看吧?”说完就要解若南的脚带。若南把脚缩回道:“没有就没有,有什么好看的?”“又不是没看过,快给我看看。”若南急了:“看你自己的去,我今日还没洗呢,一会臭着你。”“那我更是非看不可了~~”两个女孩嬉戏成一团。玩闹中,若南的脚带松开了,粉红色的脚窝中竟掉出几粒黄豆来。文茜惊讶地看着若南。若南红着脸,一时不知从何说起。原来从士杰走后,若南虽然不用忍住臭味不洗金莲,可往脚窝里塞硬物却上了瘾,一时没有那痒痛的感觉反而怅然若失,女儿家没有什么骰子,便只好找来黄豆充数。若南好一会才小声告诉了文茜,只是省去了士杰一段,叮嘱她万不可和第三人说。文茜用手指探了探若南脚窝,点点头坏笑说:“我也塞一粒看会上瘾不会?”若南狠掐了她一下。

月底,长毛逼近江宁,城里出逃的人越来越多,街上常有一家人扶老携幼往外地逃。若南一家也在收拾行装准备离开江宁避一避,与同是商人之女的文茜一家共租了几辆马车。行至城外,若南掀开马车窗帘,看见大路上各色人等都踏上避难之路,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们。文茜伏在若南耳边说:“你看那几辆车,有丫鬟搀出来透气的妖娆女子,就是......”“真的么?”若南很是惊奇。之间那几个女子长裙拖地,上下马车之时露出金莲,那真是不到三寸,尖如竹笋。“她们的金莲不知怎样裹的,竟能那么小。”若南叹道。“她们的金莲是专门给人玩弄的,自然要更精致写些。”文茜道。晚上入住客栈,遇上一群从武昌逃来的难民,听说武昌给长毛打下了,文茜拉着若南好奇地打探起来。“长毛性野,不留辫,不裹脚,不辨男女啊!”一个老者说。“他们不是叫太平军么?给男的剪辫,给女的放脚。”文茜好奇道。“哪有什么太平!不就是抢!若是太平我等从武昌逃来作甚!”一群人正七嘴八舌议论着,一个少妇坐下,伸出一只脚,解下脚带道:“看看他们是怎的放的脚!”几个男人眼馋地探过来。“我足已被人沾污,也不怕让人看了。”只见窝在脚心的几个脚趾被强行扳断,脚背肿起,现在既不能蜷回脚窝去,也抻不直。若南看见这个农妇模样的女人金莲本就裹得不怎么样:大脚趾歪向一边,足趾上全是茧子,连足心也是厚皮。若南听得倦了,独自回屋早睡。睡前,若南特意端详自己的金莲,虽然这几日逃荒路上少做打理,脚布有些松弛,但一双金莲还是娇嫩可人,白白的脚背翻过来就是粉红色的脚底,全无硬茧和创口。塞进豆子,吹灭灯正要睡下,若南听得隔壁房间有低语声,她顺着一丝墙缝光亮处看去,竟看见白天那几个风尘女子!更惊奇的是,她们的金莲是假的!其中一人脱下莲鞋,露出一副唱戏人扮旦角时穿的三寸金莲木底高跷来,再解下绳缎,露出一对天足。那女子姿色倒是不错,可对自己的脚丝毫不以为女儿私密之处,一边用手指舒张五个足趾一边笑道:“想那狗官也不知匕首在莲鞋里!可惜要穿这木鞋,挤得脚趾难受!”“就剩一晚了,再忍一忍吧!”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说。若南侧耳倾听,本以为要听出些面红耳赤的故事,不想竟听出一个大秘密来:那几人竟是太平军的女官!原来武昌来的一群人中,有一个叫童大人的官,不知怎地与太平军结下深仇,太平军派出几位女官扮作风月场上的歌姬刺杀他,明晚骗他上床后便借机杀之。若南哪里见过这个阵势,赶忙到文茜房里告诉她。文茜大惊失色:“你确定是杀童大人?”“你认识那人不成?”若南不解的问。“方才我和一位童公子聊天来着,童大人想必就是一旁坐着的老者~他爹了!”“你看上他了罢?”若南小声道。文茜正色道。“什么话!她们是女长毛啊!什么事做不出来!说不准接下来就要火烧整间客栈了!”若南心里一惊。“你在我房里等着,我报信去!”“你......”若南话没说完文茜就跑了。一会文茜回来,嗔怪若南道:“人家不是什么童大人,和咱们一样都是生意人家。”又在文茜房里聊了一会,若南蹑手蹑脚回了自己房间,忍不住又趴在墙缝里看,这一看不得了,差点吓得叫出声来。四个黑衣大汉站在房门边,刚才几个女子已经有一个倒在地上血泊中,剩下的都被绑在座椅上。一个矮胖老者蹲下,端起那位“歌姬”的脚来,扯下木质的假莲鞋,果然从中抽出一把短利的匕首,狠狠地问道:“你们跟踪我多久了?”那“歌姬”正色道:“从你这贼从武昌出来我们就要定了你的狗命!”“要是个真的三寸金莲闹不好还真能把我骗进来......你们太平军都只有你这假货么?”老者眯起眼睛问。“你要杀便杀,你手上已有我们姐妹几条人命,还问这些轻薄话作甚!”“这次我倒不杀了,成全你的三寸金莲吧!”老者笑道。他一挥手,一个矮壮妇人进来,端着一盆热水,一叠脚布。“你要做什么!”那“歌姬”挣扎起来,脚上的白布袜也踢飞了。“等不及要裹脚了么!”老者冷笑道。一个大汉过来,按住她的一只脚。只见那妇人猛地把“歌姬”的脚按入滚水,“歌姬”痛地要大叫,却被一把绣帕堵住嘴。等脚从盆里起来,已是通红一片。“歌姬”额头上大汗淋漓,喘息着。老者有些不耐烦,拿过一双小巧的莲鞋:“能真穿进去,才算给你裹好了。”说罢便转身出去了。妇人扯开布条,给她裹缠起来,先是一个一个把大脚趾以外四个足趾都窝到脚心,“歌姬”挣扎得更厉害了:小腿上肌肉鼓起,另一只脚乱蹬,一下蹬在木床腿上,趾甲都快掀掉了还不自知,可想痛苦之烈。若南想起自己儿时裹缠并无如此痛苦,想是因为自己小,骨头软。这个“歌姬”看年龄在二十以上,骨骼早已定型,突遭拗骨之痛,自然痛苦得多。不一会,歌姬双足都只剩大趾孤零在外,两脚不停颤抖,摇乱的发丝也与脸上的汗水黏在一起。一旁几个年纪稍小的“丫鬟”吓得面如土色。妇人看她双足不敢点地,足心还有不少空隙,知道这时脚趾未断,只是一根根都扭伤了,要穿进莲鞋,足趾非断不可。妇人把她从椅子上搀扶起来,强行逼她行走。这歌姬哪里走得,一起身便坐倒在地,哽咽不断。“何苦来的呢!”妇人叹气道,给一旁的大汉使了个眼色。大汉会意,把歌姬一只脚平放地上,踏上一只脚,狠命踩下。本已奄奄一息的歌姬凤眼圆睁,全身剧烈抖动起来。若南头皮一阵发麻,好像听见了那歌姬足趾骨骼断裂的声音。那大汉还要再踩另一只脚,妇人示意先缓一缓。待到给那歌姬灌了一杯热汤下肚,她慢慢恢复了一些元气,面无表情地只盯着前方,被踩断脚趾的右脚动了动。妇人又向大汉点点头。随着一阵剧烈的痉挛,女子的左脚背也被踩平了。这边若南已惊得满头大汗,本以为这就算完了,不料眼看妇人又捧起她右脚来,解开脚带。若南心里一惊:难道还要裹弯?裹弯可是要把脚背和脚后跟死死扎起,这便才有了金莲脚底那一道深沟,对裹脚的女孩而言这疼痛甚至烈于把四个脚趾窝进脚底。一般这都是数月乃至数年才能完成的,今晚那女子要直接裹弯?歌姬解开后的脚几乎看不出来半个时辰前还是一对天足了。足背上全是青紫,除大趾以外的四趾都卷进足心看不见。那妇人擦擦额上汗水,用一根更粗些的布条缚住歌姬脚面,用力包住脚后跟,不断加力勒紧。由于叫不出声,歌姬的脸颊涨得通红,牙齿都快把绸帕咬破了,右脚露出的一根大脚趾因为痛苦用力翘起绷紧,另一条腿不住地蹬踩着地面。又忙活了半个时辰,歌姬的双脚已经被裹成青色布条包裹的两团,只能从两只翘起的大脚趾还依稀看得出是一双女子的脚。妇人拿起那双金莲小鞋,试图给她套上,虽然脚跟都快被绑地贴着前脚掌了,可还是穿不进去。妇人转身拿起一只黄铜的鞋拔,用力硬是给她穿了进去。这下脚算是裹好了,那歌姬斜靠在椅子上,一动不动,喘着粗气。若南不敢再看了,缩在床上,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:那老者就是童大人无疑,他假扮做商人出逃还带着几个打手,被他发现自己知道这些秘密那还了得!这事须得连文茜也瞒住,那个丫头见着童公子什么都说了。可细想起来这歌姬受此痛苦全是因为自己告密啊!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!第二天,若南很晚才起。走下楼来,见到父亲怒气冲冲的样子她有些怕。“不知道要急着赶路么!这么些人等你一个!”若南的父亲怒道。若南环顾四周,昨晚那么多客人都早已上路了,客栈就剩自己和文茜一家人。文茜的父母脸上也有愠色。文茜赶紧过来拉住若南的手钻进了马车。


行车走了不远,车队停了下来,像是路上遇了什么人。若南探头出来看,这一看惊得不得了:原来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奄奄一息地躺在路边,不须多看,那双套着莲鞋的小脚就告诉她此人不就是昨晚的歌姬么!她为何给扔到路边?她另几个姐妹呢?莫非都给杀了?若南心里说不出来的乱。只听文茜的母亲道:“她一定是和咱们一样躲长毛的,路上遇了急病吧!不如咱们带她一程。”两个保守的老爷却下不了决心。文茜母亲信佛,在其坚持下把那女子扶上了若南和文茜所在的马车,不料她的双足一碰车辕就疼得叫出声来。“想是走得太急,脚磨破了。我的脚冻疮也未好呢!你也是躲长毛的吧?”文茜怜惜地问道。那女子一愣,惊恐地点点头。在车上,若南几乎不敢看她,低头抚弄着发辫。倒是文茜不停地和那女子说话,问出她叫红玉,原是农家女子,战乱中和家人走散才流落这里。若南心知其中一半话是假:看她天足想必原本是个农家女,但这女子不但是个长毛,还是个官,危险得很。可若南心里总觉得对她不住,若非因为自己告密,也许这长毛女官就为她姐妹报了仇,也不会受昨晚那苦痛,看她现在双足仍不敢触地,用手托着膝盖,偶尔足底一碰马车木板就疼得双眉紧蹙。愧疚战胜了恐惧,若南在用膳时向父亲提出暂且收留那女子一阵,可以先和自己住一起,等她找到家人再送她回去。文茜的母亲直夸若南心善。若南父亲拗不过,勉强应诺了。得知后,红玉连声谢谢若南,目光里全是感激。是夜,若南正准备睡下,看红玉鞋也不脱,轻轻把双足放在床沿外,小心地盖上被褥,生怕碰到伤处。忽然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若南心头,有些像自己往脚窝里塞黄豆时候的兴奋感觉刺激着她。她跳下床来,侧着头问红玉:“你的脚怎么会疼得这么厉害啊?”红玉支吾了一阵,双手撑住床板道:“这几日路走得急,伤了脚了。”“我给你看看吧?”若南就开始剥她的莲鞋。“使不得,使不得啊!”红玉挣扎着坐起来。若南不管不顾地用力剥下来。左脚的鞋掉在地上,红玉一下疼得一把把若南推开了,握住左脚脚腕瑟瑟发抖。若南坐在地上,觉得自己仿佛士杰附了体,怎么会看见红玉楚楚可怜的样子异常兴奋呢?白日里可还是为她愧疚呐!知道自己的力气抵不过红玉,若南很认真地说道:“我有治脚疼的药,我是看看你的伤才好治。”红玉半信半疑地看着她。若南拎出一个提篮来,坐在红玉身边。红玉慢慢把左脚移过来,若南给她解开脚带,一股恶臭飘出。原来红玉脚上多处都溃烂了,在脚布里憋了两日更是雪上加霜。若南轻柔地给她洗净,敷上药膏,再拿来一块干净的裹脚布,正要给她缠上。红玉忽然很认真地问:“你说缠了的脚还能拗回去吗?”若南当然知道她的意思,叹了口气说:“裹了的脚松开脚带就废了,缠得越紧才越好走路啊!”红玉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。
若南一行人行至直隶一处自家房产才停下来,若南的父亲一安顿下就又忙着生意的事,脚伤好转的红玉也像丫鬟一般跟着若南,伺候她吃睡读写,全然不提回乡的事。若南看着这个姐姐似的丫鬟,觉得她脑筋比较直,不知当初是怎么干上长毛的女官的。一日,若南正在读书,把玩着文具,忽然从一个久不用的笔筒里滚出几粒骰子来,若南脸蛋一红,思绪仿佛回到了士杰回家的那个夏天。她一眼瞥见门口坐着的红玉,就叫她进来。红玉懵懂地走进来,细看还有些瘸,若南知道那是她右足脚趾间的鸡眼,总也不好,因此若南也不让她久站。若南望着她尖尖的下巴,若有所思地说:“把脚带解了。”红玉也不以为意,以为若南要给自己护理金莲,坐下就开始脱鞋。若南端过红玉的脚,仔细看起来,心想这双速成的金莲实在不怎么样,两个拇趾没有被裹尖,老是爱调皮地翘着,左右两个最小的脚趾因为用力过猛被卷进了脚窝,脚趾甲很容易长进肉里,后跟和脚趾间都有大大小小的鸡眼,真是难为这位红玉姐姐了。若南抬起红玉的脚,展开脚心,露出粉红色的嫩肉来,就是这里还有一双金莲的样子。红玉的脚心比起天足时也更加敏感,被展开时全身一抖。若南拿出一把玉念珠,轻轻地把它们一个一个塞进去。红玉睁圆了双眼,半天问出一句:“若南,你这是干什么?”塞了几枚念珠,若南又帮她紧紧缠好脚。小声说:“咱们出去走走吧?长毛姐姐?”红玉如遭雷轰,呆若木鸡,被若南牵着走到庭院中去了。庭院中都是细小石子铺就的路,红玉咬着嘴唇,慢慢走过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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